教師隨筆：獨愛的，是這秋

教師隨筆：獨愛的，是這秋

　　四季中，各有各的美好。很多人喜歡春，許是春的萌動讓沉寂了一冬的落寞復生了，她孕育著希望，繁花盛開，各種色彩豐富了你的眼，世界也因此熱鬧了起來。朱自清不也說：“城里鄉下，家家戶戶，老老小小，也趕趟兒似的，一個個都出來了。舒活舒活筋骨，抖擻抖擻精神，各做各的一份事去了。”當然喜歡冬季的人是有的，特別是雪后，大地的晶瑩與肅穆足以沉淀所有的紛擾與浮華。

　　然而，我卻獨愛這秋。喜歡她終在褪去了夏日的燥熱而歸于清涼，一點一點地透著疏爽與干燥。悲秋自古已有，蕭索、寂寥與凄清也常常是秋的代名詞。而我恰以為只有這秋將生命書寫出極致輝煌后的寧靜，那滿眼金黃的燦爛，那遍山盡染的火紅，那鋪滿山坡的落葉，是生命走向盡頭的一種宣告，無聲卻莊嚴。這宣言如水，善萬物而不爭。

　　秋，更是一種歸于大地時的姿態，大度且多彩。“須知參差百態，乃是幸福之源”。我想，大自然便是參差百態，而我們這些生活在城市里的對季節變幻日漸遲鈍的人們投身其中，便是幸福的了。

　　這青海的秋季也可以如此美好這似乎是在我記憶之外的。除了冷，便是風，也因此黯淡了靈魂深處。而二十多年前去過的互助北山林場從不因為我的多年缺失而減了她的風姿。春天萌發，夏日蓬勃，秋天葉落，冬日貯藏。更迭著她的時光，交錯了我的年華。我不知何時，開始喜歡重拾這個行為。重拾了我丟了多年也了無心境下的諸多記憶與過往。魯迅先生將往事集結成《朝花夕拾》，而我也早該講那些隨便拼接，不與誰炫耀，不向誰傾訴，只是為了時刻提醒自己生活的美與真不在遙遠的未來，在當下，甚至歷史里。

　　二十年后，再次與她相擁，她也早已絢爛到我的黑色瞳孔無法印出她的多彩。十二盤道，山的脊梁與身段是如此綿延與曼妙。舞動的經幡下依舊少不了虔誠的信徒，而我唯有報以羨慕，有信仰是一件幸福的事。將頭伸出車頂，山風早已吹亂頭發，滿嘴灌進一大口冷風，卻不以為然，生怕錯過了眼前的美景，不斷按下快門。無論是紅樺林還是白樺林一樣的將歲月沉淀成年輪，讓腳下的土壤變得松軟變得厚實。鄧肯說：“世人只會吟詠春天與戀愛，真無道理。須知秋天的景色，更華麗，更恢奇，而秋天的快樂有萬倍的雄壯，驚奇，都麗。”是的，秋天決然不是給你一場秋雨一場寒的降溫，也定不是給你豐收后的落寞與衰頹。而她給我們的正是一種接納，一種寧靜，一種蓄勢，一種放緩腳步的慢狀態。難怪，郁達夫會說：“秋天，這北國的秋天，若留得住的話，我愿把壽命的三分之二折去。”我顯然不應該如此貪婪，那么，秋天，我知道無法遮掩住你的離去，但，我想高調地告訴你，我的心里永遠為你駐足。

　　【本文作者：金慧(微信公眾號： 曲一奏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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