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現實的短故事：柿子紅了

社會現實的短故事：柿子紅了

　　八十年代我師專畢業，在一所農村中學教書。我父親去世早，家里弟兄多，我排行老大，我看依靠我每月的幾個死工資很難供得起弟妹的學業。我頗有遠見地辭職下海經商了，這些年也算小有成績，北上廣都有我的水果店。

　　今年秋天，我回了趟老家。老家的變化真大，大道小道通了水泥路，家家用上了自來水，夜晚的路燈亮如白晝。村道兩邊是幢幢樓房。

　　我漫步在村里，村里的老房子久不住人，屋頂上長了草，枯草在風中擺動。有的人家院墻破敗，磚瓦凌亂。外出打工久了，在城里買了房，家里的房子就沒人住了。

　　抬頭看，一片紅艷艷的柿子掛在枝頭，在秋風中寂寞地等待主人的歸來。

　　前些年，我們村刮過一陣果樹風，各家各戶都煩春夏之際的楊絮，伐掉楊樹栽柿樹。一到秋天整個村子都被紅紅的柿子包圍了。那時候打工的還沒現在的人多，秋天柿子熟了，吃不完，就拿到街上賣。現如今，村里凈是留守老人和孩子，年輕人誰在家呆著?柿子熟了，也無人問津，熟透了的柿子成了麻雀的美味。光潔的柿子被麻雀啄的千瘡百孔，風一刮，紛紛墜落。看了叫人心疼。

　　我想在村里辦個柿子加工廠。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了二叔，二叔的頭搖成了撥浪鼓。大娃，你瘋了，有錢沒地方扔了?二叔，我這也是為家鄉做點好事!柿子爛了多可惜!二叔看我不聽他的話，干脆三緘其口，不再言語。

　　我忙活了一個星期，機器進來了，工人招來了。等我派人到村里收柿子時，竟沒有一個人賣給我。我一再加價，比市場價高出許多，還是沒人賣給我。

　　我一時不得其解。

　　二叔冷眼旁觀。

　　沒辦法，我只得將廠子轉給一個浙江商人。

　　浙江商人接手后，掏的價錢比市場還低。但賣柿子的人絡繹不絕。

　　“賣吧，比爛掉強!”

　　我不再出現在村里，但浙江商人每月都要向我匯報，他是我聘請的經理。

　　【本文作者：朱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