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的生活故事隨筆:鞭炮聲聲

　　編者按：過年，不得不提，就是鞭炮聲了。過年放鞭炮，鞭炮越響，年味越濃，慶祝春節，更慶祝姻緣。

　　鞭炮聲聲

　　過年放鞭炮，鞭炮越響，年味越濃。小時候，盼過年，“新年到，姑娘戴花，小伙兒放炮”。過年，小伙伴們聚在一起比鞭炮，誰的又大又響，人仗炮勢，就會被“唯馬首是瞻”。

　　那年月家里窮，鞭炮是奢侈品。父親向我許愿，下了學多割草，年底把豬賣了，過年就給我買一串鞭炮。我學習、割草更起勁了。年底，我與父親將肥豬趕進了收購站，父親給我買了一個新書包和一串100頭的大鞭炮。我高興極了，從中拆下一個來，招呼小同伴到大街上放了一個響。小在伙伴的嘖嘖稱贊中，儼然成了首領。

　　大人說鞭炮放炕席底下，過年拿出來放更響。我小心翼翼地將鞭炮放到炕席底下“烘”著，預備過年拿出來過癮。“天有不測風云”，家里中午蒸饅頭，又連煮一大鍋地瓜，怕火燒少了，地瓜夾生，就多燒了些棉花柴，不想把炕席燒糊了，引燃了鞭炮，幸虧沒引起火災。我挨了父親的罵不說，沒有了鞭炮，心痛了好幾天。父親見我過年一副怏怏不樂的樣子，怕讓人笑話，咬了咬牙，就又托人給我買了20個甩爆仗，我當寶貝似地留著過年。放寒假的那天，我懷揣兩個甩爆仗，想到學校跟同學分享。班主任把我叫到辦公室，給了我一張三好學生獎狀和一本筆記本，鼓勵我來年繼續加油。回家的路上，我心花怒放，就好像又得了一串鞭炮。一路蹦蹦跳跳，追趕早走的同學。半路上，我看到人高馬大的副班長伙同他的“狗腿子”，偷偷向我班的班花兼班長扔點燃的鞭炮，把班長嚇得蹲在地上抱著頭哭。事情說來有個小插曲：班長的父親是村書記，副班長的父親是村長，“老子英雄兒好漢”，在學校里兒女就成了班長，我學習好，但成分不好，就只能當學生。我們愛國村學生少，就與鄰村合作辦學，學校設在離我村1公里遠的旗臺村，每天不論高年級、低年級，都是步行上學。由于班長向班主任舉報了副班長抄襲作業，副班長沒有被評上優秀班干部，懷恨在心，今天借機嚇唬班長。我看到副班長一伙嘻嘻哈哈，又準備點鞭炮，嚇唬班長，一時劍膽琴心，要當護花使者。我掏出一個甩爆仗，乘副班長們不留神，在背后猛地一甩響，嚇了副班長們一個不亦樂乎。副班長惱羞成怒，點燃了鞭炮向我扔來，可惜是個臭蛋，沒響。又趕緊點燃了一個，是個急性子，還沒出手就響了，幸虧沒傷到手。副班長們一看“亡我之心”不能得逞，只好邊喊我與班長相好，邊逃之夭夭。我拉起班長，大有英雄救美之感。班長拍掉身上的鞭炮花，朝我嫣然一笑，說甩爆仗好厲害，我就把另一個給了她。

　　后來我升到鎮中學讀書，班長、副班長們都回村掙工分了。再后來，我到縣城讀住宿高中，放假回家，聽說班長常來我家，打聽我的情況。父母說班長很上進，在村里成了“第三梯隊”。村人常對父母說，一班里就我和班長兩個出息人。高中畢業我考上了中專，成了村里第一個吃國庫糧的學生。農村人結婚早，書記托人向父母求婚，父母受寵若驚，一口答應，我以還要念書為由婉拒了。

　　畢業又分配回鄉村，談了幾次戀愛，高不成低不就，一直單著。眼看快要剩下了，把父母急得團團轉，直后悔。回家過年，聽父母說班長成了主持工作的副書記，求婚干部夠一個連，班長就是不答應，至今也還待字閨中，把老書記氣得再也不過問了。父母催我趕緊去向班長賠不是，被嘮叨狠了，我只好厚著臉皮去求見班長。不想，剛一進門口，就被班長的小侄子甩了一個響炮，給了一個下馬威。班長一見我的狼狽相，羞紅了臉，佯打頑皮侄子，挪揄道：還是念書要緊啊。我趕緊不好意思地說，毛主席說：知錯就改還是好同志。班長笑了。

　　由于我倆是我班的大齡青年，婚禮格外熱鬧。副班長等人趁機逗趣說：人說“千里姻緣一線牽”，你倆繞了一個大彎，是誰牽的紅線?班長羞澀地說，還用問，過年的甩爆仗唄。我趕緊恍然大悟，隨聲附和。如今兒子也能打醬油了。

　　兒子打小對甩爆仗情有獨鐘，每到過年，我都要給兒子買一些鞭炮，看兒子起勁地甩個不停，鞭炮聲聲，慶祝春節，更慶祝姻緣。

　　作者:單立文

　　公眾號:南粵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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